雨落桃花阁【11】

上卷：空城
第十一章：上善若水
叶紫鸳小小的娇躯在颤抖着，害怕极了。
“叶紫鸳.....”轻舟老人轻声唤道。
“师傅...”叶紫鸳缓缓抬起头，目光看向轻舟老人，眼泪流下，肆意践踏她白皙精致的脸颊。她的唇色很浅，丰盈润泽，樱唇微启，缓缓说道：
“师傅，我不是坏人啊...我记忆里，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师傅啊.....师傅您说过我曾经丧失过记忆，过去的我或许真的做过坏事，但是那个叶紫鸳已经不复存在了，我...我真的...真的好害怕，被遗弃......”
冷风拂过，晶莹的雨滴透过竹林滴落在竹叶之上，碎溅起一片雨雾，雨滴渐多，凉意沁面而来。轻舟老人微微叹息道：
“苍山影瘦，薄纱残梦欲沉沦；聚散相依，情碎觅知音；奈何，奈何，冷雨溅泪痕。”
念尘老人气急败坏，手中寒气慢慢凝聚，将滴落的雨滴渐渐汇聚凝成一把寒光冰箭，扬手，冰箭极速飞驰而至。
此时却有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徒手抓住冰箭，热气渐渐从他的手中升腾，一把冰箭瞬间化作水从手间滑落。
念尘老人瞳眸紧缩，哑然。半晌，才缓过神来，惊道：
“独孤剑，你作为武林盟主，难道不顾江湖道义，阻止我杀这妖女？！不怕被江湖人唾弃吗？”
“前辈，请您谅解。”独孤剑双手抱拳，恭敬道：
“她是我的义女，我是在作一个父亲的责任，不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没有错吧。”
“女儿？”念尘惊诧道。
“前辈所指的江湖道义又是什么呢？难道是去伤害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女孩？以前辈深厚的内力，应该早就感知她没有任何武功，却依然下杀手，这就是江湖道义么？”独孤剑说道，目光中的寒意顿生。
“古人云，善者积仁洁行如此而饿死，糟糠不厌，而卒蚤夭；天之报施善人，何故如哉？恶人日杀不辜，肝人之肉，暴戾恣睢，众人所护，欲以寿终，是尊何德哉？[1]”念尘老人静心说道。
“老子曰，上善若水，水善利万物而不争，处众人所恶，故几于道。居善地，心善渊，与善仁，言善信，正善治，事善能，动善时，夫唯不争，故无忧。”独孤剑缓缓道。
念尘老人听罢，冷冷道：
“你是让我心胸宽广，海纳百川，以善接纳恶，还是说我善恶不分呢？”
“晚辈的意思是，前辈心系天下，唯恐恶人危害江湖，心胸宽广，此为善，然而伤害晚辈无缚鸡之力的女儿，却与之相违背。”独孤剑说罢，将叶紫鸳抱起，悉心呵护着。
“......”念尘老人默然望着独孤剑，眼中那份怒意却渐渐淡去，
“我不过是来提醒一下，将来被这妖女伤害，不要怪我没有提醒。”随即拂袖而去。
叶紫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，问道：
“义父，我真的是妖女么？”
 
资料引用：
[1]改自《史记·伯夷列传》